患得，患失 ❅弱虫ペダル／黑荒

《患得，患失》

文／落青

❅弱虫ペダル／黑荒

❅補檔，今年的雪成生賀

00「起始」

荒北靖友的出現，是黑田雪成人生中最措手不及的意外。

01「不安」

答，答。

黑田雪成側躺在床上，輾轉無法入眠，雙眼直勾勾盯著時鐘。

答，答。秒針一步步向上爬，再向下轉，如此周而復始。當所有指針重合的那一刻，就是二月四號了──黑田雪成的生日。

漆黑的瞳孔映照出的是鬧鐘盤面，心裡牽掛纏繞的卻是一個人。

自行車競技部的三年級前輩，荒北靖友。

那個總是嘴上不饒人的前輩啊，一旦發現了他的溫柔就沉溺其中無法自拔。

02「敵意」

風光明媚，蟬聲正噪。汗水涔涔流下，陽光肆無忌憚地掠奪人殘存的理智。

「可惡！」黑田雪成一手緊抓握把，另一手屈作拳狀重重擊下，繫在手把上的碼表一震，訴盡了主人的不甘。

「喂小子，贏不過可以拿自行車撒氣。」荒北靖友半跨坐在自行車上，一腳支撐地面，微微喘著氣，朝落在後方幾十公尺距離的後輩開了口。他比了比自己的腿。「但是，要用腳踩！」

「⋯⋯是。」

看著前輩揚長而去的身影，黑田又一次握緊雙拳。

「等等！荒北前輩！」

那人因被叫住而回頭。「幹嘛，黑田？」

「你等著！下次我一定會超過你！」

「哈！」

荒北略微撇了撇頭。他勾起嘴角，咧開一個張揚的弧度，沒有回答，招招手算是應了。

緊盯著他的背影，黑田緊緊抿著脣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行。

03「交會」

黑田雪成見到了出乎意料的景象。

被人揪著領子的荒北靖友，居然沒有還手。

「荒北前輩。」

在找碴的那群流氓離開之後，黑田輕手輕腳地走到盤坐在地的荒北面前。

「啊啊？你怎麼在這。」

荒北朝上方瞥了一眼，眼底閃過一絲訝異。但也就一瞬，他斂了斂眸子，低頭處理著手臂的傷口。

黑田現在才注意到荒北正在包紮。因為沒有任何痛苦的呻吟或叫喊，所以完全沒有發現。

「為什麼不打回去？」黑田注視著那不算太嚴重的傷口，心裡似乎有些悶。如果是我的話，大概在對方第一拳招呼下來時就無法忍受了。

「喂，之前不是說過了嗎？」

荒北轉了轉手腕，確認並無大礙後便站起身。

「惹事生非會讓社團活動被迫中止。我可不能忍受一天不去練騎！」

「⋯⋯我以為那時前輩是不屑打我。」心中有什麼受到動搖。這個前輩是那麼認真的人嗎？

「哈？臭小子想太多了吧。」荒北揉了揉黑田的頭髮，噗哧笑了起來。

「痛痛痛⋯⋯前輩請不要把我的頭髮當成雜草在抓！」黑田也禁不住笑開，心中堵塞悶著的感覺也煙消雲散。

荒北前輩，好像比想像中更好相處。

04「患得」

荒北靖友是如此耀眼、特別、難以抹滅。

擁有黑田雪成所沒有的勤奮、努力、全心全意。

「小雪成？」

黑田雪成趴在桌子上，無視那一大片籠罩他的黑影，仍然對著白色桌面出神。

「怎麼了雪成？」

這回是泉田塔一郎。

黑田將頭轉到另一邊，悶悶的出聲：「⋯⋯我看起來真的有那麼不對勁嗎？」

「看得人超級不爽！」一聲扯開嗓子的叫罵在耳邊響起，不論內容或者語氣都讓人覺得非常不妙。

「前輩。」意識到有人搭上自己的肩膀，黑田立刻轉身迎上對方的目光。

「上次不是說要超越我嗎？倒是給我卯起勁來練騎啊！」

「是！前輩也是不要懈怠啊。」黑田看到來人便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容，朗聲應答之外不忘以挑釁回擊。

「喲，這不是挺有精神嘛。」荒北看著黑田也笑出聲來。「下次別再給我見到這副蔫樣！」荒北將拳頭抵在黑田的胸口，「要贏啊。」

「當然。」黑田目送荒北離開部室，在背影消逝的那一刻嘴角復平。

「雪成，你真的沒事吧？」

看到隊友不安的雙眼，黑田又笑了，卻帶點苦澀。「我也搞不懂啊，塔一郎。」

05「擁有」

「哇啊怎麼辦──」黑田雪成看著手機裡的短訊寄信欄，使勁揉了揉眼睛，最後放棄似的扶額。「我怎麼就──發出去了呢？」

「喂慢死了黑田，自己主動約的就給我準時來啊？」

「⋯⋯是。」黑田垂著頭應了一聲。實在有點提不起勇氣來啊，他想。

真是沒勁，荒北小聲嘀咕著。

「所以我說你到底什麼事非要當面說不可？」

黑田看著荒北煩躁的面容，又想到他剛剛小聲抱怨裡所含的輕蔑，忽然就有一股放手一搏的衝動。

「荒北前輩。」下定決心，他站直了身子，昂起頭來直視荒北的雙眼。

「我喜歡你。」

荒北靖友認為自己遇到了人生最大危機。

「⋯⋯再說一次？」

「⋯⋯我喜歡你，荒北前輩。」

「⋯⋯沒聽清楚。」

黑田雪成在荒北靖友臉上捕捉到了各種情緒，不安、緊張、害羞。

──還有，想逃。

「──我喜歡荒北前輩！」忽然有了勇氣，黑田緊緊扣住荒北的手腕，使盡力氣吼出告白，生怕一給自己退路就再也說不出口。

「我以前很討厭你。無禮、凶暴、沒規矩，彷彿所有的缺點都可以拿來形容你，簡直就是個不良。

「但我發現我錯了。你強大而不驕傲，勤奮努力卻不張揚宣告。這樣的你教會我放下驕傲，我才能有所成長。」

「哈！那有什麼好說的⋯⋯」荒北不屑的撇了撇嘴，卻又被打斷。

「你看，你總是這樣。明明是一個再優秀不過的人，卻總是渾身是刺。你在武裝自己嗎？但我還是找到了。找到那個隱藏起來的、溫柔的你。

「荒北前輩，你知道嗎？從那天在小巷巧遇你開始，我就喜歡上你了。」

黑田的雙眼直勾勾盯著荒北，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
「⋯⋯白痴。」

06「患失」

「完全沒意識到的我真是失職啊。真是的，野獸的直覺也就這樣嗎？」

荒北靖友「切」的一聲，隨即對上黑田雪成真摯的眼神。

「吶我說，這可是你選擇的，別後悔啊。」

「你說，荒北前輩到底算不算答應我了？」

黑田雪成趴在課桌上，雙眼無神，對著木頭紋路發呆。

「欸？都那樣說了難道不是也喜歡小雪成的意思嗎？」

葦木場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充分表達了他的訝異。

「不要嘴巴張那麼大，現在看起來超蠢。」

黑田將頭轉到另外一邊，選擇不繼續理會。

「喂黑田，出來一下。」

咦？荒北前輩？！

黑田立刻站起身來，走到門外。

「這個，下星期比賽的賽道。」

黑田看著荒北的臉龐，明明知道是重要的正事，他卻聽不進任何一個字。

「⋯⋯前輩，抱歉。」

荒北還來不及反應黑田輕聲說的那句話，就感受到手背被甚麼柔軟的東西輕觸了一下。

「黑田你白痴啊！？」

意識到自己被親了之後，荒北的臉頰迅速漲紅，一個手刀打在罪魁禍首頭上。

「荒北前輩⋯⋯說喜歡我可以嗎？」

黑田心情複雜的笑了，不安的情緒盡顯。

「⋯⋯人太多了。」

荒北揉了揉黑田的頭髮，繼續剛剛比賽的話題。

07「期待」

黑田雪成躺在床上，心情忐忑，卻又忍不住期待。

誰在什麼時候會給予什麼樣的祝福──以前不曾期待過的一切，如今第一次有了這樣的願望。真不像我。

「荒北靖友⋯⋯」

這個人，是他生命中最大變數。會為了他患得患失，會為了他徹夜未眠。

「哈⋯⋯真的輸了啊。」

指針重合了。

黑田認命般地打開手機，點開訊息欄。

『喂小子，生日快樂啦。

生日的話滿足你的一個心願──也不算太過分啦。

明天約坡道，可別臨陣脫逃啊！』

看著那條零點準時發送的訊息，黑田笑出了聲。

「啊──糟糕，更加睡不著了啊。」

－END－